【叶黄】Scarlet Wolf · 10
其实我觉得......没那么有生.......
大概吧。
墓园一角塞满了碎的七零八落的矮人塑像，夜枭在暗色的夜里闪闪发亮，爪子下面是折断脖子的白鼠。女人坐在正中央最巨型的石碑上，银绿色的，皮肤上罩着如同夜光蘑菇般的光晕。她伸手朝这头的叶修打招呼。
她很久很久之前就已经是亡魂啦。
叶修能在特定时辰见到苏沐橙，苏沐秋就不成。这姑且算是魔女的特权，能穿过生魂的壁障，从裂缝里探出只手臂来。至于黄少天，他也是不能来的，这种地界的空气能让他得哮喘。
上回见她的时候，女人还是一只伤痕累累的巨大黑猫，耳朵没了个角，眼裂豁的厉害，尾巴断了多半截，连半句人话都说不出，就跳回暗夜里继续宿命般与其他生魂的搏斗中去了。
他走过去，“下回过来，我是不是该给你带束头发的缎带，果仁蛋糕和纯黑羽毛的小公鸡？”
“我在想你是不是老年痴呆了？”苏沐橙回答的毫不客气，“我明明不生着黝黑的皮肤，也不膜拜毒蛇的尊神。”
“可是我记得你过去拿穿在脖子上的肉豆蔻种子的核仁治疗心脏杂音，也记得你用干蛇粉毒瞎了瞎嚼舌头的宁芙。”叶修把手落在女人的肩头，正如落在一团冰冷的空气之上，“好久不见啊，沐橙。上次那回实在不是怎么令人愉快的记忆。”
“我一向信奉博采众长的主义，还有那只不过是我该去完成的一点事情，这份儿上你帮不了我的，”苏沐橙一耸肩，无奈地笑了一下，“正如我帮不了你一样。”
“你就不能给我带来点儿好消息么，”叶修也笑道，“我觉得今天你是有什么事情跟我说的。”他转过身看着空荡荡的墓园，“要不然你也不会费那么大功夫把这里其他东西清理的干干净净。”
“可不是？真是麻烦，这儿的历史有够久啦，挤得不像样。”苏沐橙拿手指尖去抠墓碑缝里的苔藓，过了一会，才把谈话继续下去，“你有没有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在跟着你们？”
“跟着我们的东西多了去，我跟少天的感官敏锐的让人头疼。”
“不对，不是神，也不是恶鬼，连人都不是，是动物。”
“动物？”叶修皱起眉头，“你是指那帮恶棍驱使的乌鸦跟毒蛇？”
苏沐橙否决得干脆，“不是，那些鬼玩意儿也是能一眼看到目的跟神性，那我在意的东西，在我这里看过去，就是纯粹的动物本能的混沌，除此之外，我对那活物一无所知。”
“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起风了，吹散了苏沐橙身上杂糅的泥土味，腐烂的花香味还有会从棺材缝里渗出来的死者的味道。
女人抬起头，“叶修，这话不应该我来说。但是你们逃不走的，就拿我这种亡者，拿这种干瘪灰色的眼珠子看，你们简直像暗夜里的火炬一样闪闪发亮，即使闭上眼睛，都能感受到炽热的温度，这感觉不一样.....叶修........你明知道的，这不一样.........”
风在树枝间呼啸而过，月光反射在大理石墓碑上，明亮如同白昼。
“我知道，”在苏沐橙的事情上，叶修总是没法保持冷静，他吐出一口气，“我知道，这就是我为什么要来这里的缘由，我不能让他们找到，绝对不能。”
即使没有看苏沐橙的眼睛，叶修也能感受到她的目光轻飘飘地从他的肩头直越过来。他能听得到血液在耳朵里鼓动的响声。然后他回过头，再看向苏沐橙，无声地数了三个数。
于是，那聒噪的声音停滞了。
“我想，我还少听了一人份的传话吧。”
“是啊.....”苏沐橙叹了口气，“他说，你明明自己心里比谁清楚的。”
“他活着的时候从来没有用这么柔软的语气跟我说过话。”
“我只是传达大致意思。”
“就这么一句？他在某些程度上话不比少天少的。”
“可这回，再说别的还有什么意义呢？啊，不过这句倒也是他说的。”
“你说你们一个两个的，心思那么活络要干什么呢？”叶修有点儿哭笑不得。
苏沐橙从墓碑上跳下来，“在说什么呢，只不过是现在你才发觉罢了，过去你总是自作聪明的过了头。”她朝叶修挥了挥手，“总之你也帮我带个好吧，天要亮了。”
叶修点点头，然后那股死者的味道就再也闻不到了。
冬日的白昼是来的很慢的。
当叶修沿着湖岸往回走的时候，他几乎可以清楚的看到新来寒潮蔓延的痕迹在湖上结出透明的纹路来。就这样一夜的工夫，下降的温度的确过了头。他不怕冷，但依旧能察觉到呼出的水汽瞬间结成细小的冰晶。
还没等进门，就听到墙那头几声孩子的惊呼。他朝着屋子后面的方向走。隔着花园围栏，隔壁那家几个小鬼正尖叫着朝家里跑，“妈妈，今天新搬进来的哥哥会变魔术啊！”手里还握着只一脸不知所措的鸽子，前几秒前它的两条腿还是断的。
黄少天上半身趴伏在栅栏那头，手肘撑着下巴嗤嗤笑，顺带着把团温暖的蓝色泡沫往嘴里塞，这是从刚刚那几个冒冒失失小鬼身上如同漩涡一样庞大的时间中抽出的几丝。
察觉到叶修的声音，他一转头，打了个柔软的饱嗝。“咕噗，要是谁的信仰都像小孩子一样容易得就好了。”
叶修手插在兜里，“他们没被你吓着？”
“有人在我们到之前已经跟所有人打过招呼啦，”黄少天用脚后跟踢踢旁边用檞寄生枝装饰的篮子，里面塞满了手工制的鹿肉香肠，蔓越莓果酱，黄油饼干，甚至还有个牧羊人派。
叶修一看就知道是谁的手笔，“有人？他来过了？”
“是啊，就你不在的时候，”黄少天拿起那手编的篮子往屋里提，“别的不提，他还真是拥有个不错的镇子啊。”
现在看看，真是永远都是剧情回
不过并没有什么正经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