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黄】那名少年，捡到了人鱼· 5
“既然主角都便当了，那最后的结局也就泛善可陈了。”他转转眼珠，“哦对了，值得一提的是在他死的第二天，千年难遇的风暴就把整片海角夷平了，整个村落无一人生还，哦对了，早早就离开的喻文州除外。”
“这…就是结局？”我觉得室内的温度一瞬冷寂了下来，这种黏湿的温度让我骨髓发痒。“喂喂，说好的童话呢？这和刚开始的画风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啊！”
年轻的店长眨了眨眼，“诶我说你啊，别一脸世界观崩塌的表情。过去的老故事可都是很黑的好不好？都是现在人为了创造和谐社会改编的啦！”
阳光色的猫尾巴从苍白的食指上滑下来，他伸出手把猫抱下来放在地上，拍拍猫的背。
“话说，你们上学那会儿语文课不是经常有归纳中心思想么，如果现在问你，你觉得这事说明了什么啊。”
我想了想，“在寻找真爱的时候总是会碰到重重阻碍么？命运的悲剧什么的……”
“啧啧啧，不对哦”店长一脸高深莫测地摇头，晃晃食指，“要我说啊，这故事给我最大的教训就是别那么轻易的相信别的非人生物。”
他说着挤到吧台前，把古董点唱机的黑胶唱片翻了个面。乌黑的靴子踩在光洁的栗木地板上，却意外的悄无声息。
“你说啊，在那种年纪足以和岁月比肩的家伙眼中，我们都不过是小婴儿罢了，人的感情在他们眼中大概幼稚脆弱的惹人发笑吧。他们的想法和世界都不是我们有资本理解的。要我看，故事里那家伙也是蠢，年轻冲动到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由不得自己被算计到死。”
“所以说啊，”他叹了口气，“永远都不要和那群家伙扯上关系，永远不要。”
“………你说这话简直和老妈子一样。”
他倒是先笑了起来，“是吗，你倒是我认识的第一个这么说的人。”
“是吗，这倒是我的荣幸。”我也笑了。
我站起身，把压皱的大衣抹平，把一张钞票压在杯子底下。“我该走了……虽然这地方作为旅游景点实在是失格，但是，还是谢谢你的酒。哦，和你又臭又长的故事。”
“喂喂喂喂，”男人眉头一皱，“这就是你的不对吧！我跟你说了那么久，口水都花了好几升！我还没跟你要劳务费呢!”
我没搭话，只是跳着穿过熙熙攘攘的人流，直至打开大门才回头喊道，“我听你讲了这么烂的故事，你才应该给我倒贴钱才对吧。”
风忽的鼓胀满了我的大衣，当我的双脚踏出旅店的时候，我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我的双脚再次踏上了人类的土地，就像从一场悠长的幻梦里醒来。
我回来了。
漫长幽深的隧道几乎没有尽头，黑漆漆地活像巨兽的肠道，每一丝纤弱的光都被消化的干干净净。
不过这对于黄少天来说倒是无所谓，这条道路他走了上千遍，就算是彻底剥夺掉视力也能坦然地走完。
更何况在黑暗中，他的视野更加清晰。这一团乌漆墨黑的世界更让他感到安心。
他抬起头，仰望着穹顶。
在那之上，是栗木地板和无数只踩踏在其上的脚。而酒馆之下，没有人想过还存在着另一个世界。
这条隧道更像是一个套一个的匣子，黄少天数着步数，在远远的那端，隐隐地透出幽绿色的光。
在尽头是一面巨大的玻璃幕墙——也可以形容成水族箱，浑浊的海水从别侧涌来，一道带来的还有咸腥的像血的海风味道。
另一头联结的就是狂躁的大海。
黄少天转身爬上水族箱旁斜放的木梯，梯子很长。他爬到高高的顶端，向下看。因为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盯着这不详的微光，他的眼睛还有些微微作痛。
忽然，一双手臂从水中猛地伸出，环抱住他的脖子。黄少天的半句骂声被卡在喉咙里，就被一下子拽进了水里。
海水对于黄少天而言倒温暖的像是羊水。不过，任谁被突然这么袭击一下都不会好受。
他愤愤地望着始作俑者，“诶哟卧槽，老叶你要不要这样？！每次你不烦我还烦呢。”
“反正你又淹不死。”叶修一句话轻描淡写地堵了回去。他对面的黄少天气鼓鼓地倒扎在水里，模样颇是滑稽可笑。
叶修伸出手，开始解黄少天的围巾。黄少天倒是也没有阻止，只是又抱怨着水会渗进去。
吸满水的羊毛织物被叶修粗暴的扯下来，掉入深渊。
“嗯，还是这么顺眼。”人鱼满意地看着黄少天脖子上黑色的皮绳，上面穿着个小玻璃瓶，里面漂浮着三滴殷红色的珠子。而他白的透明的脖颈上一指宽的豁口倒像是婴儿的嘴。
黄少天也用手指攥起那小瓶，里面涌动着生命的涌流让他的整条手臂都温暖起来。
他和叶修两个人的温度加起来都没有这来的实在鲜活。
“说起来，你今天好像给一个小鬼讲了那个事儿？”
“是啊，”黄少天翻了个白眼，“那家伙还一脸嫌弃呢。”
“呵，那事儿在别人耳朵里听着就是黑我，”人鱼说，“风暴还真不是我干的，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说到底，救你一个人就是我能力的极限了，况且，我也没有那个义务去更改那么多人的命运。”
“那……”黄少天的声音艰涩嘶哑，“你又没有问过我，怎么知道我就想活下来而不是遵从命运呢？”
叶修眨眨眼，“说什么呢，我想让你活下来，我的决定和你的想法又有何干？”他的眼睛黑的像一汪深潭。
维持着当年模样的亡灵耸肩，向叶修靠近了一点。他冰冷皮肤下血管早已枯萎，带不出一点当年生命鲜活的痕迹。
“所以说当年为什么我要手贱救你啊，真是作死。”他咕哝了一句。
叶修没有答话，只是笑着环住了黄少天的肩膀。带着黄少天向更深的渊底沉下去。
是的，这篇的主旨就是娜迦·阿尔萨斯·永远在计划通·叶和石心·希尔瓦娜斯·八百比丘·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