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黄】我们仍未知道那天所干掉的鸡神的名字 · 4
霍斯加峰上的日出来的比天际省任何一处角落都来得早。当黄少天挣扎着从四周空气里结冻的白霜里爬出来的时候，日头已经爬的很高了。王杰希回过头看了他一眼，他那匹金色的马柔顺地舔着王杰希的手背。黄少天清清嗓子，“早安。”他咕哝道。
王杰希也对他回了一声，“早安。”他的上半额头被掩盖在头顶红岩遮盖下的阴影里。布雷顿人总有本事把自己弄得神秘莫测，法师更是其中翘楚，黄少天撇撇嘴这样想。
过了一晚，羊皮水袋里的水并不比这世界之喉山巅上的坚冰暖和，黄少天诚心诚意地怀念山脚下客栈里的洋葱浓汤，不过提神的效果倒是拔群。收拾完毕结束之后，他俩顺道清理了昨晚留宿过的痕迹，接着继续他俩昨天未完的旅途。而两个小时后，从最后这一节石阶向上，黄少天跟在王杰希的身后看到了霍斯加高峰上的石质城堡。它看起来阴凉昏暗，比帝国的存在还年长，粗糙狰狞的龙浮雕覆盖在城墙头之上。
王杰希随手把山脚村民的补给扔到城墙下的箱子里，咔哒一声合上箱盖。“若是夜星月过来，从这里可以看到极光。”他眨眨眼，对黄少天说。
“你见过？”黄少天这么问他。
“并没有，或许等到夜星月可以再过来一次。”
王杰希沿着城墙底的台阶向上走，黄少天想了想，双手一摊，对他说道，“算了，我就不上去了。说到底，灰胡子们还不是就等着你这个龙裔？我对那帮子底裤比这城墙都脏的老头子也没有什么兴趣，你上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王杰希也没有什么说服他的意思，只留下了一句他马上回来就进了城。
黄少天吹了声口哨，把影魇系在苍白的刺槐上，他远比他的模样要擅长等待。若是可以的话，他也总是 选择谨慎地同魔法，神秘和诸多鲜为人知的轶事保持一段距离。
凑只耳朵上去听个风声倒是不坏，但若非要事事都要像蠢山羊一样把鼻子凑过去嗅嗅，就未免太不把自己的性命放在眼里了。他伸了个懒腰，从鞍囊里掏出根胡萝卜举到影魇的鼻子下面，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啃得咔嚓咔嚓响。等这趟跑完了回圣所去好了，黄少天这样盘算道，距离晨星城，这儿也谈不上远。不过，怎么在去圣所的路上支开王杰希倒是一件麻烦事儿。
不过，事实证明他不用在费脑子了，还未等他朝迪贝拉祈求口才灵感的降临，那边寒霜的马蹄声就回来了。
黄少天大为讶异地问王杰希，问他为何只花了如此短的时间。
而王杰希的回答很简略，“灰胡子只不过是倾慕龙吼之道的凡人而已，似乎一个普通的龙语就足以耗尽他们一生的时间，所以，能教给我的东西并不太多。”他朝黄少天眨了眨眼睛，“不过，还是颇有裨益。怎么，要看看么？”
为什么是看，难道不是听么？黄少天没有说出自己心里的疑问，只是点点头。
王杰希示意他后退一步，自己深吸了一口气，同上回逃离溪木镇一样，喊出了低沉宏大的声音，地上出现了一枚像是金色的光带的奇特符号，那独特的扭曲字眼竟像是烙在地表上一般。
“这个是.....”黄少天倒吸了口冷气，光是看着这充满了魔力的符号就让他浑身寒毛倒竖，他能感受到里面无数的灵魂和庞大的岁月。
“对，龙语，龙的文字。”王杰希印证了他的猜测，他用食指尖指着那隐隐之中有呼吸搏动的文字，“龙语是远古的血龙用自己的爪子刻在石壁上流传下来的。对于龙裔来说，就可以用这些字眼来发动龙吼，这个是Fus，意思是力量，所有的龙语都由三个字眼组成，这不过是第一个。”
黄少天在舌尖咂摸了一下这个古怪生僻的发音，忽然心里明镜一般显露出个猜测来，他鬼使神差般地开口对王杰希说，“这个符号......我是说龙语，我似乎是在别的地方见过的。”
“什么？”王杰希好奇地问他。
黄少天凑过去蹲下，仔细地端详，“没错，我应该是见过另外一个和它相似的东西，”他顿了顿，但最终还是说了出来，“在黑暗兄弟会的圣所里。”
“黑暗兄弟会啊.....”王杰希沉吟一声，“若是像那种古老的圣所，可能性还是不小的，只是......”
黄少天明白王杰希的顾虑，黑暗兄弟会圣所是像独孤城的下水道一般，谁人都能随意进的。但既然他告诉了王杰希这档子事，这样吊人胃口也绝不是道理。
“没有关系，”黄少天对王杰希说，“你也是运气好，正好碰上我，至少你我还是有本事领进去的，况且晨星城......圣所在晨星城，离这里也不远，我也有些事要回去看看，就一道走吧。”
“若真是如此，那我欠了你个大人情。”
黄少天从刺槐上解下了影魇的缰绳，“那就当上回你救我的人情还了如何？”
王杰希点点头，又对黄少天说道，“不过，你还是搞错了一件事。”
“怎么了？”黄少天抬起下巴问王杰希。
“你现在正巧看倒了。”王杰希笑着说。
黄少天有点困窘，“嘿，”他气恼地反驳王杰希，“若是你家家猫用爪子随便在沙地上划拉几下，你能搞清它到底应该从哪个方向看？”
“也是啊，分辨这个确实是强人所难了些，”从王杰希上扬的语气，黄少天可以听出他心情不错，“不过我家的家猫可不能同血龙相比。”他虚虚一指下山的石阶，“那我们要抓紧时间了。”
